旅居小记（7）欧洲篇1 ｜在不安中开启改变

Original effieloves Effie的教练空间 2024-04-06

（图源：自摄| 阿尔罕布拉宫一隅）

“Change is the only constant."

——Heraclitus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打开这篇旅途中开启的文档心里还是有些惶惶然。

算一算时间，离上一次更新播客其实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中间发生的诸多事情远比时间的尺度让人感叹。

却说我们离开墨西哥后短暂回到纽约，为我们的欧洲之行做准备。收拾行李把夏装换成冬装后行李竟还减少了一半多。旅居生活让我们观察到，平时以为自己需要的东西，可能在旅途中真的用到的地方很少。

尤其是衣物。以前旅行的时候，首当其冲要想着带什么样的衣服搭配什么样的景色，好出片发社交媒体。现在出门，能让自己拿出手机拍摄的时刻越来越少，也就比较少地在乎服饰搭配了。这点变化让我们在少欲知足的路上又精进了一点，值得给自己点赞。

比行李的减少更重要的是，我也离开了朝九晚五的工作。这又是一个带一点点奇幻色彩的故事，之后另有时间可以和大家分享。总之，在今年五月的时候，我就感知到，自己在欧洲期间会停止传统意义上的工作。具体为什么，那时候也不清楚，当然现在也是在初步探索的过程中，但值得肯定的是，这样的探索会时不时地在欣赏周遭因环境变化和外物带来的震撼和初始的新鲜感的同时，拉回自身，反思内在的心绪和能量流动。这样一外一内，两种体验同时进行，自是在心中激起千层浪的同时又会在某一时刻回归平静。这样珍贵的情绪和内省体验我会尽量完整地在下文中结合分享。

纽约｜动荡与不安

在纽约把一些事务性的工作做完，给公司寄回了电脑，其实心中还是有些恍然的。表现在，早晨按点起来的时候，竟然习惯性地去查邮件，查信息。快速处理完一些事务性的事情之后，又开始投入到社交生活的安排中。

（图源：与朋友们相聚，好想你们哦）

“You start to make your social life productive!” (你试图把你的社交生活也变得有效率起来）。这是我在和去年同样休息了半年的朋友聊起来之后她发出的感叹。

那一瞬间，我猛然意识到。是啊！被工作规训的这些年，把手边事务变得有效率是一件多么习惯的事。仿佛除了这一种模式，我竟不会生活！

“You need to liberate yourself first to live a liberated life!” （你得先放过自己才能真正过上自由的生活！）朋友又说道。是啊，我一个平常自诩为最能放过自己的人，却在真正迈出了通向自由之路之后，又变得患得患失，缩头缩脑起来。

不过没关系，这些都很正常。“Lots of people are trying to divorce the big system and create their own life nowadays” (很多人都在走这条路——离开系统/体制的大笼子去创造自己的生活）。朋友再一次帮我把我经历的一切正常化。

那个时候的我，抱着这三句话，好像小蜗牛获得了特许，慢慢伸出自己的触角，向这个一片混沌的新世界探出去。

朋友去年的体验也给了很大的信心。TA说，“刚刚开始那会儿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不上班之后的自己到底是谁了。我用了大概近一个月的时间开始慢慢去找自己的节奏。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和人连接。我在慢慢学会听取自己身体的声音，跟着自己身体的节奏来。你也可以。”

好的。带着朋友赋予的信念，我开始了向混沌中进发的征途。

西班牙｜安达鲁西亚艳阳下

整顿行李后，我们马不停蹄地开启了旅居的欧洲篇章。

第一站我们选择了西班牙南部的安达鲁西亚地区。行程中包含了格兰纳达，塞维尔等在内的四五个城市。这个选择源于多年前看过林达的西班牙旅行笔记开篇就介绍了摩尔人在西班牙南部的一段历史。

印象中的这片土地是红色的，去之前脑海中都是沿山而建的城堡和蜿蜒曲折的街道在夕阳中熠熠生辉。

首站我们降落在了巴塞罗那。因为脑海中还带有墨西哥浓重的烟火气，活色生香的记忆，因而一到巴塞罗那城区就被人们阴郁的脸庞震惊到了。原来即便他们说着共同的语言，城市间的气质也是如此不同。当然，这种忧郁的气质随着我们一路向南到达日光充裕的格兰纳达(Granada)和悬崖上的城市隆达(Ronda)就逐渐减少了。

从巴萨出发，一路向南开去，路两边的景色由大片的葡萄园种植地到此起彼伏的丘陵、甚少植被的山脊变幻莫测。开阔地带也不乏成片的风力发电场，在红色葡萄藤的前置景下颇显张力。

我们到达的第一个小镇特鲁埃尔(Teruel)是在夜间。走过长长的石板路，忽然听到教堂里响起的报时的钟声，四下里无人，一瞬间仿佛穿越到了中世纪，就着昏暗的灯光，一回头，便看到了异常美丽的萨尔瓦多钟塔，带着鲜明的穆德哈尔风格（伊斯兰艺术和建筑元素应用于中世纪的基督教建筑），白色和绿色的瓷砖在砖墙上混合着黄色的煤油灯光更加渲染出了奇幻的美感。

（视频：自摄 | 萨尔瓦多钟塔的惊鸿一瞥）

而当我们到达格林纳达，参观了阿尔罕布拉宫之后，这种对东西方艺术曼妙糅合的欣赏达到了巅峰。

格林纳达是一座山城。街道极为狭窄且弯曲，经常是站在一头看不到另一头的样子。可就是这样的街道，大部分还是行车双车道。我们经常惊讶于司机们如何在窄窄的墙壁之间错车，仿佛看到了哈利波特里会变身的骑士公车一样。甚至还有当地游客艺高人胆大，竟把车从台阶上开下来的奇景，并直言，谷歌就是这样导的呀，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图源：自摄 | 格林纳达的中世纪街道）

初到格林纳达，我们把租来的车停在了新城区的车库，就开始琢磨要怎么才能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打到去民宿的出租车。灵机一动，我拿着实时翻译软件，去了停车场门口的一家健身俱乐部请前台小姐姐帮忙叫到了车。正开心于自己的机智之举，来的出租车司机看到我们的地址却连连摇头。这又是怎么了？

原来，我们住的是老城区的最中心区域，也就意味着，当时只能给骡子和马通行的地方，稍大一些的出租车都过不去。前台小姐姐也是看我们有大件行李，所以叫了一辆不算太大也不迷你的出租车，这就导致了现在的困境。

好在民宿房东这个时候联系到了我们，说可以为我们叫一辆能到家门口的车。

果然，车开到老城区，在暗黄的灯光下，车身屡屡让我感觉就要刮蹭到两边的墙壁，却又像武侠电影里一般飞快驶过却片叶不沾身，然后只见司机车头一歪，对面即驶过另一辆差不多大小的车，两车就在这几乎呈锐角的街道交叉口错了车！

谁能想到就快要到家了还能有此这般奇妙的体验。

当然，还是我们天真了。司机大叔把我们放下之后就一溜烟地没影了。留下我们在昏暗的灯光下艰难地辨认着房东给我们留下的图片，指引我们上山找到住的地方。晚上很多东西都看不清，但唯一能辨认的就是这一看就知道受到百年岁月洗礼的石墙，石路，沿着山坡蜿蜒向上。

最后，我们停在了一处即为开阔的庭院。院中只有微弱的灯光闪烁在几处门楣上方，但却一点儿也不寂寥。原因是院中多是几个年轻人的小团体，大家一起乘着月光，随意拨弄着吉他，喝着小酒，也听不出是哪个年代的歌谣，总之一切都显得既安静又生机勃勃。一个小姐姐上身只穿了一件运动背心躺在石凳上晒月亮。第二日出门，发现她又来到了相同的石凳上晒太阳。旁若无人的样子，让人喜欢。

进到家中，真真实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家整个是石砌的，包括洗手台在内的一些常见家装，都有很强的年代感。然而最吸睛的，还是客厅落地推拉门后的一个四方小阳台，一眼就可以望见对面山坡顶被月光勾勒出的阿尔罕布拉宫(Alhamb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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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罕布拉宫是13世纪由摩尔人（中世纪伊比利亚半岛的穆斯林定居者）建筑的宫殿群。摩尔人的建筑我们已经在前文中提到的特鲁埃尔看到过，当然，阿尔罕布拉宫不论从大小还是技术的先进性都更为人所知。

（图源：自摄 | 家门口远眺阿尔罕布拉宫，俨然是军事堡垒的模样）

从外立面来看，只会把它当作一个军事意义上的堡垒，并不会想象到内里的样子。不过，一切都留待到真正进去的那天吧。

当晚还有一个小乌龙，就是我们在打开了家中上下楼的取暖设备之后，整个房间就断电了。坤哥特别焦虑地一遍遍按照房东的指示尝试重启，但依然无果。我说，搞不定的事情睡就好啦，反正万幸的是我们有热水，可以洗澡，被窝也很暖和，就不用焦虑啦。在我“连哄带骗”的攻势下，坤哥不情不愿地去睡了。没想到，第二天一起床，果真电就来啦。想来应该就是昨晚电热丝过热才导致的迟迟无法重启吧。

这个小插曲也让我们进一步磨合，以及开始在旅行中找到张弛有度的节奏。

新的一日，我们沿着格林纳达中世纪的街道摸索到了阿尔罕布拉宫。首先令人震撼的就是，当时的人们在海拔840米的山头修建了这个有新鲜水源供应，占地26英亩，相当于一个宫殿城镇的建筑群。

据说早期的摩尔人在当地已经有了几百年修筑小运河的历史，但修建阿尔罕布拉宫的奈斯而王朝(Nasrid dynasty)令人惊叹之处是在于其从最近的河流引水近6公里到山脚下，然后再引水向上到达这座精心设计的宫殿。在进入阿尔罕布拉宫的山脚，还能依稀看到在几百年前修建的水坝，将河水逆流引导，然后在宫殿各处看到当时修建的大大小小的水渠和蓄水池，能够想象通过水坝，水轮，将河水引流到此，然后通过这些引水装置组成的复杂网络，将水运送到宫殿各处。

水在伊斯兰文化中是纯洁的象征，是生命之源。这在有着伊斯兰文化长达近800年影响下的安达鲁西亚地区处处可见其踪迹。不论是清真寺（现多被改造为教堂）周围贴着精美瓷砖的公共喷泉，还是私人庭院的中央水景，以及阿尔罕布拉宫中令人身心舒缓，倒映着天空和绿植的长水池，仿佛处处都在向我耳语：“天堂就在你身边。”

（图源：网络planetware | 阿尔罕布拉宫爱神木中庭 Court of Myrtles）

属于阿尔罕布拉宫的美是写不尽的。这里的人文历史和传说也因Washington Irving一书《阿尔罕布拉故事》（Tales of the Alhambra）把她带向了世界，也掀起了一股当时西方国家访问安达鲁西亚地区的风潮。但当所有关于她的精致和神秘褪去，留给我这个来自东方的灵魂最大的震慑，还是那个时代的匠人们对于美的表达，整个建筑的外观含蓄而内里连根廊柱都雕刻地无比繁复的张扬，整体清透的格局既放松又收敛，而无处不在的水源将这一切看似矛盾的一切完美地糅合在一起，仿佛从一开始，世界就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视频：自摄｜阿尔罕布拉宫一隅。可以肯定的是，百年前的夕阳也一如今日一般美丽）

欧洲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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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对话可能涉及你的梦想，你的旅程，你的下一刻。